2024年夏末,我來到貴州省遵義仁懷市蒼龍街道水塘村,擔任村委會主任助理。
我剛到村任職村委會主任助理的第一周,就遇到了一場“實打實”的爭吵。一踏進院壩里,兩家人的罵戰似乎已經白熱化,我努力想弄明白發生了什么,可滿耳的“灶門前”“堂前屋后”“祖宗十八代”,聽得我腦袋發脹。我著急忙慌打開手機,用人工智能求問村干部遇到矛盾糾紛該怎么辦,臨時抱佛腳,沒用。村民躺在地上,我束手無策,全身冒汗。幸好村書記及時趕來,及時讓他們從地上爬了起來握手言和。
胡利(穿白襯衫者)學習矛盾調解(村委會 供圖)
當天晚上,村書記給我講述著那兩戶人家的故事:“以前困難的時候他們兩家相互扶持,現在日子好過了,反而相互猜忌,時不時就會干一架。”他啟發我,農村矛盾糾紛調解要學會加減乘除,“加”就是要多傾聽,“減”是要抓要點簡化調解過程,“乘”是要發揮關鍵因素、關鍵人物的作用,最終消“除”隔閡。
第二次矛盾糾紛調解,關系一起土地使用權歸屬問題。我隨村干部趕到場后,坐在兩家人中間,耐心聽雙方傾訴。隨后,我們拿出過去的地契證明,為他們解釋土地劃分的依據。村委會的老同志也時不時講述過去兩家人的故事,講到動人之處,有一家的老人含淚說:“以前你家困難的時候我還給過你們一碗大米哩。”對方也很感動。最后,各讓一步,糾紛順利解決。
到了秋天,我又遇到一場村民的“熱戰”。我循著叫罵聲過去,只見地上躺著幾把農具,兩位村民面紅耳赤地在爭吵。零零碎碎聽了一小會兒,趁著他們喘氣的時機,我壯壯膽,走到他倆中間,但我還沒開口,兩位村民可能是看到有人來拉架,罵聲又出,且高了八度,我一下就“蔫”了下來。當時我說了很多勸架的話,但雙方都當我是個隱身人,我很失落。
這時候一位退休的老村民組長路過,他一聲震天響“都給我閉嘴”,僅僅是系鞋帶的功夫,局面就逆轉了,吵架的雙方和老組長笑嘻嘻地在一起說話,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似的,這讓我年輕的心靈遭遇了暴擊。
這些事讓我領悟到,農村的事,對錯固然重要,更重要的是人情冷暖,作為干部得有一套接地氣的工作方法。
每天我都把發生的事和感悟記在日記本上,從愁眉苦臉到心情愉快,這些文字見證了我的成長。